尋常悲哀的九月一日①
昇上高中後，整個整個暑假我都在幻想著。
首先，得先想有一個女友吧，不管女子力如何，女子力高最好不過！相貌只要普通就好，如果傾國傾城就最好不過！雖然我也只是個普通的傢伙，不過，咳咳，幻想嘛幻想而已啦！
然後，雖然是我這種不受人待見的人，也還是憧憬過這種現充一般的生活——坐在長椅上，肩並肩吃著可麗餅啦；玩玩pocky game的遊戲啦……
然而，現實是，沉迷於幻想的low boy的九月一日只能是悲哀而已……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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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讀的高中需要走30分鐘的路，過不計其數的紅綠燈，在暑假時研究了各種去學校的方案後還是决定乘地鐵去學校。值得一提的是，由於地下交通近年來的高速發展和中國科技的廣泛運用，安全問題自然不用擔心，連票價也很便宜，辦理長期的地鐵卡後，在市內一天的來回也只要82日元（約摸5RMB），可以說是非常親民了。順帶一提，據說中國的高鐵技術在將來也說不定會在日本大規模運用呢。
罕見的較早地爬起了床，換上郵遞來的、已清洗過的高中校服，做好早飯後發現了剛起床還不斷打著呵欠的凜。
“唔哦~哥哥今天這麼早的嗎？”
“誒嘿~因為很期待啊~”
“咦~哥哥的笑聲真的好惡……”
“喂喂，有哪個一抹多這麼說自己的親哥哥的啊喂！”
“不對不對，等一下，我早在懷疑了，你不是哥哥吧！”
“什麼鬼。”
“我的哥哥……可是一個每天需要妹妹叫他起床、好吃懶做無惡不作、還整天念叨著妹汁的死處宅啊。”
“……喂，凜，頭伸過來，我給你掛個buff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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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班的車意外地有了不少人，剛一上車就遇上了熟人。
“唔哦，楓村，你的黑眼圈很sexy哦。”
“喂喂……你個大老爺們說這話我可是很害怕的啊……”
吐槽我的是從小學就同班的摯友大川浪人，這傢伙……怎麼說好呢……
如假包換的是個富家子弟，有很多女孩倒貼——但是，這傢伙害怕女生……！
如假包換的是個鮮肉，有很多女生往他的儲物箱裏塞情書——但是，這傢伙害怕女生……！
明明是個現充——但是，這個傢伙害怕女生……！
“喂喂，我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好嗎？”
我看向大川，這傢伙的辯解還真是蒼白，
“哦哦？是麼？為什麼我覺得每個這麼回答的傢伙都不正常啊？”
“？？有嗎？？”
“難道要我把你見到女生就會撒丫子跑當證據才合適嗎？”
“服了服了，投降！”
我拍了拍大川的肩膀。
“您還太嫩。”
“什麼鬼。話說看你衰氣附體，是遇見什麼好事了嗎？”
“遇見你個大頭鬼，興奮了一晚上而已。”
“好惡……能够如此坦然地在人群中說出這些話的大概只有你楓村一了。”
“……我說的是興奮而已吧？又不是性奮。”
“有什麼區別？”
“淦！你國文太差了吧。”
“喂喂！唯獨不想被楓村這麼說啊！我中考可是25分的國文啊！”
“哈，也就、也就……別我高一分而已。”
我們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，垂著頭，四周的人投來悲哀的眼神……
啊啊啊……！我知道我知道！長著一張福斯臉、只有廚餘垃圾一般的成績還真是不好意思啊
啊啊啊……！我知道我知道！不管在什麼國家，國文很差就是耻辱，所以……
拜託、請求你們務必、一定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們了啊喂……
這種氣氛直到又一撥人潮的上來才結束。
“喂，楓村，那邊。”
“什麼啊？”
擁擠的環境中好不容易順著大川的手轉過了頭，發現逐漸被人群圍攏的一個女孩子，是和我們一樣校服。我們心照不宣的朝著她靠去，擠開了人群，凑近了才發現，是以前國中十分活躍的一個女孩子，是同班小野寺吧，也算一個校花級別的人物了，曾經吸引過很多隔壁區的學長跨學校來追。然而，此時的她正護著身後的一名女孩，無意地、我們四目相對，很快地、她轉過了頭，喂喂……也太嫌弃我了吧……
大川挑著眉，兩眼充滿笑意。
我也迅速挑眉回應，在旁人看來肯定會認為我們有够惡。
【喂大川，你笑啥！】
【楓村好像耍帥失敗了呢】
【才沒有失敗啊，不對，壓根沒想著耍帥啊你個白癡！】
5分鐘左右，我們到達了我們的高中，我和大川朝後退了幾步，空出了一條狹小的過道。感受到背後兩人走了過去後，我們才跟著下了車。
“呼……真累……”
“哈？蹭的累？楓村你還有這種屬性的嗎？”
“……請你稍微注意一下周圍人看我們的眼神。”
“……看到了，像看基佬一樣。”
“那麼順便請你快去死。”
“誒誒！？我難道讓楓村你的性癖暴露了麼？”
“……我記得日本的法律殺人是不用判死刑的。”
“……對不起，我會認真反思的，請你三思而後行。”
我們走在偌大的高中校園內，繁密而綠油油的樹葉是讓一點陰涼得以成長，來校的學生都自覺的在露出的一點陰涼裏行走，一步步走向知識的海洋。
“話說今年的開場白……”
“鄙人楓村一，十六歲，高一學生，十六歲，學力低下，卻意外地穩定，現時仍是單身……”
“cutcut！嘛嘛……已經脫口而出了嗎！？話說楓村每年都是這套說辭啊，這不是電視上那些婚慶節目嘉賓的開場白一樣嗎？還有還有，穩定是指我們成績一定穩定在倒數十名嗎喂！？為什麼會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啊喂！”
“不要一下子吐那麼多槽啊……很難一口氣回完的啊！”
“哈哈，抱歉抱歉。”
我們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群看到了分配班級的表格，我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哦呀，我是1班，大川呢。”
“不幸啊……”
“誒？！”
“居然又和楓村一個班……”
“淦！嚇我一跳！”
“哈哈，你這什麼表情，這麼不想我走的嘛？”
“絕對不會允許你走的！”
“淦！等等等等——楓村，你取向真的沒問題！？”
我冷笑出聲，畢竟……
“你走了誰！給！我！墊！底！啊！！！！”
“唔啊，不僅僅是個心裡了！不不不……果然還是有毛病吧……！”
“……大川，我有一事相問。”
“請說。”
“……我能不能把你頭擰下來？”
“不行。”
大川浪人的忽然義正言辭了起來，一板一眼的，看起來十分帥氣，並且十分富含正義感。如果是這樣的話，和別人交往什麼的，應該是很輕鬆地才對吧。
“吶大川。”
“怎麼了。”
“話說你沒事嗎，和我一起這件事。”
“沒事啊，我們是朋友嘛！”
附帶著大川的天然傻氣微笑，我也不顧旁人的鄙夷大笑著。
“所以心裡就別還想著【明明是個現充，卻還願意和我這種人】這類的話了。”
“淦！你會讀心術麼！？”
“嘿嘿嘿~”
既然知道了班級我和大川不約而同地快步走去，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，搶佔教室最後一排最後一列的位置。
很幸運地，我佔領了最後一排最後一列的位置，大川則是選擇坐在我的前面。
放置好包之後，我們不約而同整理了番衣服，然後，虔誠地合掌祈禱，接著倒下了我們高傲的頭。
“歐亞斯密納塞。”
“白癡……還是上午啊……”
伴隨著空調沁入皮膚里的涼意，以及窗外隱隱約約又千篇一律的求偶聲，我進入了梦乡。
“楓村……”
“楓村……”
好像是做了個夢，夢中一直有人在呼喚我，是個很好聽的聲音，但我從未聽過……麼？大概……
而那個人明明近在眼前，卻被霧氣層層環繞，只給我一個模糊的黑影，一直顫抖著，仿佛在哭泣一般。
“你是……誰……？”
黑影停止了顫抖。
“……原來你忘記了呀。”
話語似乎是利刃，貫穿了我的胸口，我……忘記……什麼……！？
拼命搜尋著記憶，神經忽然緊繃，記憶一點點將要呼之欲出……
沒錯……！確實忘記了什麼……！
“你……”
黑影慢慢地淡去了，我從她的背後抱了上去卻撲了個空。
猛地驚醒，發現所有人，包括大川都驚訝地看著我，他湊近我小聲地問。
“喂楓村……你怎麼了……”
“啊……我……？”
我摸了摸臉上，全是淚水，這是怎麼回事……難道是剛才那個夢！？
說起來……
那個夢……是什麼來著……
忽然發現大川還在擔心地看著我，四周的目光也還在我身上，急中生智的我隨便找了個理由。
“夢到手辦被妹妹拆了而已，嘿嘿……”
不出意料地，笑聲和指點又多了起來，我嘿嘿笑著撓著頭，拼命回憶著那個夢。
“哇，那個人就是死宅吧？果然很惡。”
“真是同情他的妹妹吶。”
“哈哈，就是就是，有這種人是家人大概別人面前都抬不起頭吧！”
……
大川忽然站起身，我拉住他的手，他愣了愣，還是坐下了。
“……喂，楓村，你果然是不舒服吧？”
“唔啊……不……那啥……感覺記憶有點斷片了……”
“啥呀你這是。”
“就……好比打噴嚏打到一半打不出了。”
“哦哦，懂了懂了，完全明白了。”
“痛苦吧掙扎吧，這就是青春啊！”
“不不不……這大概只是我腦子不好而已。”
我們相視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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